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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年会黑马昭通:洗牌大师这些年
洗牌大师就是能通过区域洗牌、产业洗牌、生产力要素洗牌的过程,拿到“关键牌”,把零散的资源集成为时代所需的“硬通货”。
2024年,昭通以“黑马”之姿一鸣惊人。经济增速4.6%、全省第4;固定资产投资超过1000亿元、全省第4;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超过100亿元、全省第5;高原特色农业、绿色能源、绿色硅铝、磷基及新能源电池材料、现代服务业“5个千亿级”产业集群综合产值突破3000亿元;经济总量迈上2000亿元台阶、提升至全省第6位,距离冲击前五仅2亿元之遥。
作为云南文化三大发源地(大理、昭通、昆明)之一,昭通在清朝中后期曾经有过一百多年的兴旺发达,经济繁荣程度与当时的昆明不相上下;时期,更是一度跃居为云南第二大城市。
《昭通县乡土志略》说得很清楚——在昔昭城,商业繁盛。厂务发达,称银用秤。滇铜蜀盐,车马交骈。秦楚赣粤,工贾群进。苏松梭布,填塞路径。百货云集,任人贩运。昭通于是有小昆明之誉。
出生于昭通燕山松乐村的龙云曾在为《昭通县志》所作的序言中赞道:文物声名之盛,灿然与中州比隆何。
但经济总量突破百亿、千亿的关口,昭通落在了大理、楚雄后面,再加上脱贫攻坚的艰巨任务——昭通是全国贫困人口最多的地级市,以至于大家默认昭通就是经济不发达。
其实,昭通经济总量长期稳居全省第7,并不算差。只不过这么好的区位优势、资源条件,凭什么不能往前冲?
从人口看,昭通人口总量全省第3,而云南前四的人口大市中,另外三座城市昆明、曲靖、红河经济总量稳居全省前三。
从用电量看,昭通是仅次于文山、昆明、曲靖、红河的全省第五大电力消纳中心,2024年全市全社会用电量230.06亿千瓦时,同比增长16.8%,其中,工业用电量159.36亿千瓦时,同比增长21.1%。
从高速公路看,昭通和昆明、红河、曲靖、大理并列全省高速公路通车里程1000公里以上的五个州市。
这是三张“关键牌”,特别是最后这张,毕竟“昭通”两个字早已明示——昭通前途在于“昭”,而“通”决定昭通的命运。
若以西南三省的视角来看,昭通则处于心脏地带,既是滇、川、黔接合部和云南北大门,更是昆明、成都、重庆、贵阳四大城市群地区的物理中心,还是共建“一带一路”、长江经济带、西部陆海新通道等国家重大战略交会的重要节点。
简单说,昭通面向滇中经济圈、背靠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,是左右逢源之地,渝昆高铁建成通车后,将形成昭通至昆明、重庆1小时经济圈,大大强化这种区位优势。
但这里也因为乌蒙山、四川盆地、大凉山、五莲峰碰撞交会,金沙江、朱提江、牛栏江三江分流切割,造就了海拔高差近3800米的深山峡谷,让昭通“连峰际天,飞鸟不通”。
有人说,如果把这三座城市的历史都比作河流的话,那么,昆明因最终成了云南经济、、文化中心而显得波澜壮阔;大理因托起南诏国、大理国而掀起惊涛骇浪;昭通,则因为河床的诸多拐点,相隔较长一段风平浪静的流程,又卷起扣人心弦的巨浪,而且在平静的水面下总是暗流涌动,所以对云南的发展产生了持久而强大的冲击。
历代对西南的“洗牌”,都是从修路开始。秦开“五尺道”,汉筑“南夷道”,唐改“石门道”,确立了从滇东北出川入滇的唯一大通道,昭通作为由蜀入滇的第一站,从此成为云南连接中原文化的前哨阵地,迎来了“南方丝绸之路”机遇。
汉武帝设立朱提(shū shí)县,两晋、南北朝置朱提郡,宋为乌蒙部,元设乌蒙路,明为乌蒙府……禄氏故城、朱提古城、乌蒙古城次第兴起,中原文化、荆楚文化、巴蜀文化、夜郎文化、滇文化在昭通实现了大融合,助推历史上的昭通多次出现开放鼎盛的辉煌。
在明朝至清雍正六年之前,有三百多年的时间, 昭通由四川管辖。以兵部尚书衔兼任云南贵州广西总督的鄂尔泰再次“洗牌”,他认为原川属东川、乌蒙、镇雄三地距四川省城较云南省城还远,不便管理,力主划归云南。他还亲自“说文解字”,把“乌蒙”改为“昭通”,意思是昭明通达。
乾隆至嘉庆年间,除江浙两省外,全中国铸钱所需铜料都由云南提供,滇东北地区成了大清王朝的“钱袋子”。开凿和修缮为运输铜料服务的“铜路”,就成了当时清政府亟待解决的一件大事。
滇铜采炼及京运,卷入几十万铜矿工人,穿越中国大地8个省共万余里,绵延两百余年,极大地推动了昭通水陆交通、集镇建设,使昭通成为滇川黔毗邻地区最为繁华的工商业城市。
同时,昭通的朱提银迎来了大规模的开采热潮。位于龙头山的鲁甸乐马厂、金沙厂成为当时全国最大的银厂,公元 1802 年(嘉庆七年),两厂银产量居全国之首。
林则徐担任云贵总督期间,锐意振兴云南矿业,针对道光时期银矿萧条之弊,他提出整顿、鼓励民间开发的措施,“招集商民,听其朋资伙办”“成则加奖,歇亦不追”。
林则徐的产业“洗牌”,让昭通府境内以银铜为重点的有色金属工业,从根本上改变了过去那种“硐老山空”的认定,出现蓬勃发展的新局面。
清代期间,全国各地来昭通从事矿产开采和进行商贸的商人络绎不绝。四川、两湖、两广和本地人数十万人在矿山生活,商业购销随之发展,商户曾达2300余户。昭通成为云、贵、川三省的物资集散地和经济繁荣的重镇,附近的各县土特产,诸如油脂火腿、红糖、畜产品、矿产品以及药材等,均汇聚于此,再由昭通运往昆明、四川以及长江中下游地区。同时,商人们也会在回程中携带棉纱、布匹、食盐和百货等商品至昭通,进一步销往各县及川、黔边区……
直到时期,昭通仍不失为迤东重镇,市场经济处于当时的最高水平。作家艾芜曾在此捎带几双草鞋到昆明,穷途潦倒之际大喊“卖昭通草鞋”,居然还赚了钱。
道路畅通、商贸繁荣、产业振兴,在昭通形成了闭环,随之而来的就是人文璀璨,能人志士辈出——原云南省主席龙云、卢汉,原湖北省及满洲省省委刘平楷,抗日名将罗炳辉,辛亥陆军总长张开儒,解放军中将曾泽生,“国学大师”姜亮夫,天文学家陈一得等一大批仁人志士、英才俊杰都出生于昭通。2004年10月,作家贾平凹到昭通,喟叹此地“文射星斗,武耀河岳”。
上世纪50年代,国家从开发攀西,调整工业布局、巩固国防、加强民族团结等长远战略出发,选择了让成昆铁路穿越攀西大裂谷的西线方案。
这个神话般的伟大工程背后是昭通人的失落,“雪上加霜”的是,另一条重要铁路贵昆铁路经贵州六盘水从曲靖连接昆明,同样绕开了昭通。
成昆铁路与贵昆、川黔、成渝铁路相连,构成了西南环状路网,辅以宝成、湘黔、黔桂三条通往西北、中南、华南的铁路通道,昭通被彻底排除在这个铁路格局之外,从三省通衢变成了“三不沾”的地理死角。
这也是为什么2019年12月,历时9年建设,结束了昭通地区不通高铁历史的成贵高铁全线通车,昭通人如此兴奋的缘由。
除了没赶上“火车一响,黄金万两”的铁路机遇,还有“乌蒙磅礴走泥丸”的历史性艰难,2008年以前,昭通一寸高速公路都没有,大山环绕,贫困深锁,难以稼穑,水贵如油。
近十年来,昭通立足项目特点,将规划新建的高速公路项目划分为国高项目、社会资本参与的PPP项目、自建项目等“7大类别”,“一路一策”为每条高速公路量身打造最佳建设模式,并采取多种筹融资方式,通过市场化运作筹措资金1400多亿元。
通过“十三五”以来的奋力发展,昭通综合交通累计完成投资2653亿元,连续多年位列云南省各州市前列,相当于每天完成交通投资近1亿元。
至2024年10月,大永高速开通,昭通实现“县县通高速”,市内“2小时交通圈”和川、滇、黔三省周边城市“4小时公路交通圈”基本形成,全市高速公路通车里程突破1000公里,打通了11个出滇、入川、进黔的高速公路大通道。
成贵高铁建成通车,叙毕铁路建成投运,渝昆高铁加快建设,攀昭毕、宜西攀、昭六等铁路项目加紧推进,铁路运营里程达418公里,其中高铁运营里程79.3公里。
昭通机场累计开通11条航线个,架通了昭通与京津冀、珠三角、长三角、成渝地区“四大区域”的“空中走廊”。
港口吞吐量创历史新高、突破1500万吨,水富港成为全省唯一“水、铁、公”多式联运港口,3000吨级船舶可沿长江直达上海,正向着通江达海迈进。
至于说“牌”洗得好不好,不能全凭运气,还要看能不能看清洗牌的主题、踩准洗牌的节奏,这就是“软实力”。
云南2015年加速“五网”建设,开启综合交通基础设施建设3年攻坚战、5年大会战,洗牌的主题是投资。
昭通抓住了这个补短板的机遇,不仅高速公路里程跻身全省前列,当今世界排名前11的水电站中,白鹤滩、溪洛渡、向家坝3座均在昭通,随之而来的还有新型城镇化建设增量。
2018年昭通经济总量突破千亿元,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仅为34.55%,2024年经济总量突破2000亿元,常住人口城镇化率也提高了近10%,达44%。
近五年来,昭通建筑业总产值每年都是两位数增长,2024年全市建筑业增加值达到313.31亿元,同比增长11.8%,占GDP比重为15.5%,贡献率为40.3%,拉动全市经济增长1.9%。
补充几句,昭通经济增长的最大支撑是第二产业,2024年以38.9%的比重,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70.3%,拉动经济增长3.3%。其中,建筑业是头号功臣,其次是工业,对GDP的贡献率达30%。
也就是说,昭通崛起于云南投资洗牌浪潮的三大“利器”是高速公路、三大电站、新型城镇化投资拉动,不仅“立竿见影”而且韧性十足,让昭通成为近五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始终保持正值的少数州市之一。
一个是新型城镇化。目前全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已达67%,“十五五”时期,有望提升至75%左右;云南则在54%左右,昭通只有44%,存在巨大的增长空间。
昭通近五年来,产业投资增速除了2021年,年份均保持两位数增长,2024年增长13.3%,占全部投资比重47.3%,已成为稳投资的主要支撑。
今天的产业投资就是明天的生产力。虽然银铜产业这样的“硬通货”已巅峰不再,但“5个千亿级”产业集群正在茁壮成长、势不可挡。
产业兴衰其实取决于资源禀赋,无“牌”可洗,“大师”也无能为力,我们所说的“洗牌大师”无非是看能将手中的“牌”,也就是资源禀赋发挥到什么程度。
这里的煤炭预测资源总储量165.8亿吨,探明储量136.5亿吨、占全省的39.5%,居全省首位;昭通盆地褐煤储量82亿吨,为我国南方第二大褐煤田。
水能资源理论蕴藏量在4160万千瓦以上,分别占全国、全省的3.08%和20%;境内460多公里的金沙江流域上有向家坝、溪洛渡、白鹤滩3座巨型水电站,装机容量超过三峡电站,目前已建成风力发电32.25万千瓦、光伏发电42.4万千瓦。截至2024年底,全市电力装机2362万千瓦,预计全年发电量830亿千瓦时,装机和发电排名全省第一位。
资源富集的昭通,已探明矿种33种。硫铁矿储量约14亿吨、为全国五大矿区之一,硅矿储量436亿吨,磷矿储量130亿吨、占全国查明储量的51.5%,有望成为国内乃至亚洲最大单体磷矿;2024年,绿色硅铝产业综合产值超过300亿元。
不过也不能说昭通在工业洗牌时代稳操胜券,毕竟全市“四上”单位共859户,仅占全省的3.5%,在装备制造、智能制造产业上还是空白,新兴产业尚未起步。
怎么办?强打“工业牌”吗?不一定,洗牌大师的“牌盒”中,下一张“关键牌”已呼之欲出,这就是“消费牌”。
这张“牌”并不是昭通的强项——昭通的外贸可以忽略不计,消费能力与人口总量、经济实力并不匹配,2024年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额518.26亿元,同比下降2.3%,增速低于全省5.2个百分点,列全省第16位。
不利因素有很多,比如人口流出,受水电移民和劳务输出影响,昭通2023年常住人口485.4万人,比户籍人口减少149.74万人,比2018年末减少73.7万人。
比如烟草主导批发、“两油”主导零售的基本情况长期存在,目前尚未出现能够替代烟草、石油消费的商品类别,新的实物性消费热点尚需一定的培育周期,消费市场难以持续活跃,消费潜力仍待进一步挖掘。
再比如昭通2024年服务业增加值仅增长2.4%,列全省第14位,传统服务业在总量上占了绝对份额,远远超过其他现代服务业,全市没有覆盖面较大的物流业,商贸流通、客货运输等行业的档次和水平还比较低。
对昭通而言,历史规律显示,经济腾飞必然伴随商贸繁荣,既是新型城镇化内需潜力的释放点,更是县域经济、“5个千亿级”产业集群的落脚点和增长点,产生源源不断的牵引力,把昭通的优势资源转化为经济资源。
昭通苹果、竹子、马铃薯种薯、天麻、花椒种植规模均位列全省第一,冷凉蔬菜种植和特色畜禽养殖优势明显,享有“中国高原苹果之城”“中国筇竹之乡”“中国乌天麻之乡”“世界马铃薯种薯之都”等美誉。2024年,全市农业综合总产值超过1500亿元。
新兴旅游目的地牌——2024年暑期,日均在昭通避暑旅居游客达20万人以上。“秋城昭通”“避寒巧家”火热“出圈”,避暑避寒和康养旅居成为昭通打造新兴旅游目的地的“两张王牌”。
劳动力资源牌——作为全省的劳动力资源大市和劳务输出重镇,昭通拥有农村劳动力301万人,其中常年转移就业人数超过260万,省外转移就业更是达到130万以上。
云贵川毗邻地区牌——昭通是云南唯一一个同时与四川、贵州交界的州市,与昭通相邻的云南曲靖经济总量3677.22亿元。
四川这边呢,宜宾经济总量已达4005.76亿元,四川第3;泸州2386.5亿元,四川第6;乐山2532.5亿元,四川第8;凉山2474.9亿元,四川第9;稍远点的攀枝花1395.24亿元,四川第15。
贵州这边呢,隔泸州相望的遵义,经济总量5027.2亿元,贵州第2;身边的毕节2457.59亿元,贵州第3;六盘水1710.59亿元,贵州第5。
2024年12月26日,云上营家·赤水源(镇雄)西南大通道供应链中心开园。该中心填补区域冷链物流空白,为区域经济繁荣与发展开辟了“洗牌”新赛道。
正如昭通市委苏永忠所说,加快构建“公、铁、水、航”立体综合交通体系,不断完善“通道+枢纽+网络”的现代物流体系,统筹做好集商贸、加工、物流、旅居于一体的枢纽经济“变现”大文章,真正把“云南北大门”这个门户立起来。
沧海横流,只有兼具“硬通货”与“软实力”,实现从“交通牌”到“消费牌”的关键一跃,画出从打工经济到创业经济、从输出劳动力到回引生产力的美丽弧线,方显洗牌大师本色。